三年后,永宁侯府牵扯到夺嫡事件中被削了爵位,抄家流放,她的那些嫁妆被抄没,人也跟着流放到了玉幽关。父亲又将剩下的半幅身家拿出一半给了押送他们的官差,这才保她安然到了目的地,而杨家的其余人在流放途中死了大半。流放困苦,丢掉的不只是人的性命,还有人的尊严。...
将尸体松绑,丢回到床上,陆苓翻出店铺里的银钱和烈酒,将烈酒倒在李文泽身上和铺子的货架上,又顺了一些缝衣针和防身匕首,一把火点了杂货铺。
火势冲起,她翻墙离开,回到栓马的地方,骑着马,似发泄般狂奔往杨家而去。
暗处的秦珺蹙眉看着远去的背影,默了默,踏着轻功不远不近地跟着。
冬日夜长,陆苓到杨家附近时,天还没亮,她轻轻拍了拍马,“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家去吧,莫要让坏人抓了。”
马儿像是听懂了般,掉转头,哒哒地往回跑。
陆苓看着马儿背影消失,才转身往杨家去。
流放之地位于大夏王朝的北界地带,统称玉幽关,玉幽关外是迪戎国,关内原是奉州和乾州两座城池。
五年前秦珺被皇帝发配来此后,两城并为一城,皆在他管辖范围内。
玉幽关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流放来的犯官及家属住最靠北的贫民区,富贵人家则靠近大夏京城方向居住,原本两座城池的居民住中间地带。
若流放之人有银子有手段,也是可以搬去中间地带。
杨家落脚的地方就是最靠北的贫民区,几间破败的茅草屋,一家人挤着。
前世,秦珺在她的央求下将他们换到了中间地带,没多久又搬去了富人区,最后顺利返京。
陆苓悄声进了屋,换回自己的衣裳,将秦珺的衣裳藏好,躺在木板搭起来的床上时,恨恨想,这世,她绝不会让他们踩着她往上爬。
秦珺见到陆苓进了屋,才转身返回寂王府。
这一路所见令他震骇,她何时会得武,何时学得骑马?
他离京那年她还是连树都不会爬,风筝落在树上只会急得抹眼泪的娇小姐。
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又为何要杀那店铺的伙计,他没敢离得太近,听不清陆苓说的什么,但她平静面容上是蚀骨的恨意。
想到此,秦珺朝暗处吩咐道,“查下那店铺伙计,再派两个人去京城,护着陆家父子。”
树影浮动,有人应声退去。
片刻后,莫离赶来,“主子,查清了,是三皇子的人诱导琥珀说……”顿了顿,莫离咬牙道,“说是这药能让主子一晚上不停歇,定能让琥珀怀上您的孩子。”
秦珺眸心发寒,“把人交给吴嬷嬷处置,老三那边我们也送份大礼过去。
明明一夜未睡,陆苓却没有丝毫困意,满脑子都是从前的事。
她是陆家养女。
父母去京寻医,在重阳节那日捡到了三岁的她,为她取名陆苓将她带回老家抚养。
母亲去世后,父亲带着她和弟弟回到京城,试图帮她寻找亲生父母。
亲没寻到,她貌美的名声却是传了出去。
没有强大的家世,却有倾城之姿,对她来说就是祸患。
京城遍地权贵,无数次媒婆上门要纳他为妾,有些不在意脸皮的直接抬着小轿上门。
父亲不舍她给人做妾,但也护她艰难,这才砸了半副身家替她和永宁侯府的四公子定下亲事。
谁料,四公子死了,父亲想退了这门亲事,永宁侯府贪图她的嫁妆,逼着她抱着四公子的牌位嫁进了侯府成了望门寡。
三年后,永宁侯府牵扯到夺嫡事件中被削了爵位,抄家流放,她的那些嫁妆被抄没,人也跟着流放到了玉幽关。
父亲又将剩下的半幅身家拿出一半给了押送他们的官差,这才保她安然到了目的地,而杨家的其余人在流放途中死了大半。
流放困苦,丢掉的不只是人的性命,还有人的尊严。
杨家从一开始看不惯别的女子为了一个馒头跟着官差钻小树林,到为了能在边关安稳过活将她献出去也不过短短几月。
在牢里的那些日子,她便想明白了,杨家早已暗地替她寻找买主,那个人不是秦珺也会是别人。
“啊……你怎么在这里!”一声惊叫打破了茅草屋的安静。
今日是杨家大儿媳胡氏负责做饭,她一早起床便来了杂物房拿东西,却见本不该在此的陆苓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双眸子阴沉似厉鬼索命般的看着她。
胡氏被吓得失声尖叫,满脸不可置信,明明昨晚是她亲自给陆苓换了衣裳,亲眼看着夫君和二叔将人抬出门。
她……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他们一点没察觉。
陆苓压下心中恨意掀被起床,淡笑,“大嫂说的什么话,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胡氏反应过来,陆苓昨晚是被他们迷晕的,她虽不惧陆苓,但万一陆苓这姿色得了贵人的心,那也是有利可图的,忙找补道,“是大嫂睡迷糊了,吓着你了。”
杨家其余人寻声赶来,看到陆苓皆是神情惊诧,却又很快掩去。
陆苓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蔡氏,永宁侯正妻。
杨家老大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儿子。
老二夫妇以及他们的嫡子还有杨家嫡女杨馨儿。
陆苓嘴唇微动,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很好,都到齐了。
杨家庶子庶女姨娘包括永宁侯都死在了流放途中,余下了这群黑了心肝的豺狼虎豹。
若不是官差收了父亲的好处对她有所看秦,她也早被他们磋磨死在流放路上。
蔡氏反应最快,呵斥胡氏道,“大清早鬼吼什么,还不快去做饭。”
又将其余人挥退,才看向陆苓,未语泪先流,“娘的苓儿,是娘没用,让你受苦了,可你也知道我们如今无权无势,那阎王点名要你,他们拿着刀剑还带了迷药,娘反抗不得啊。”
她一辈子和永宁侯的那些妖精姨娘们斗,一眼便看出陆苓的身子被破了。
陆苓似笑非笑,“什么阎王,苓儿不明白婆母什么意思。”
蔡氏微愣,眼珠一转便想明白陆苓是不想别人知道昨晚的事。
倒是合她心意。
她想用陆苓给杨家铺路,却也是要脸的,陆苓是杨家的媳妇,她的名声事关杨家名声,不到不得已,她也不愿损杨家的颜面。
陆苓懂得维护名誉,她乐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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