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察面前,生父和生母偃旗息鼓,但仍然主张我是他们多年前丢失的女儿,并指责养母才是人贩子,拐走了我。养母显然觉得再跟这两夫妻对话是在对牛弹琴,她直接报出了当年办理我这个案件的警察的联系方式,让派出所进行核对。警察确认当地这么多年以来并未有我这个年纪的女孩申报失踪,并与县里的警察核对了我收养程序的合法性...
到了警察面前,生父和生母偃旗息鼓,但仍然主张我是他们多年前丢失的女儿,并指责养母才是人贩子,拐走了我。
养母显然觉得再跟这两夫妻对话是在对牛弹琴,她直接报出了当年办理我这个案件的警察的联系方式,让派出所进行核对。
警察确认当地这么多年以来并未有我这个年纪的女孩申报失踪,并与县里的警察核对了我收养程序的合法性。
问到生父生母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报过案且他们两个女儿的户口多年前在同一天办理了死亡注销,他们吞吞吐吐半晌,没憋出一句话。
看着他们这幅心虚模样,养母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我们念知当年可是在河里被救起来的。你们口口声声是她的父母,那就请当着警察的面把这一点解释清楚。」
我缩在派出所女警的怀里,继续嘤嘤垂泪,模糊的余光冷冷瞥着更加说不出话的两人。
没有证据,也没能给出合理的说法,光是知道叫嚣要认女儿的生母把民警的耐心磨了个干净。
眼见我和养母经民警确认后携手准备离去,生母又窜出来拽住我:「宋丫你可不能没良心,你身上流着老宋家的血。你哥哥病了,需要钱呢,你好歹给一点。」
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角:「你当年跑了倒是方便自个,你订亲的人家可没少找我们晦气,这么多年你可不知道我们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
生父冲她笔了个数,她立马转头讪笑:「我们要的也不多,你把我们没拿到手的五万彩礼折成现金还给我们就成,也算全了我们含辛茹苦生养你一场不是。」
养母还没发飙,民警们不乐意了。
这完全是当着他们的面进行人口买卖,公然挑衅法律权威啊。
警察们立刻上前控制住两人。
生母紧张之余嘴巴开始不干净,冲着我和养母的方向不断骂脏。
过滤掉各种骂娘的词汇,一句赔钱货钻进我的耳朵。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涌上心头,我松开拽紧养母的手转身直面他们,扬起一抹冷笑:「这位大妈,如果我真是你们的女儿,那才是悲哀。」
「我饿着肚子在河里至少漂了两天。这么长的时间,河里的鱼没有咬过我一口。然而多年以后的今天,自称是我生身父母的两个人却要从我身上啃下几块肉,何其荒谬。」
生父怒吼:「你个小鳖崽子!」
后面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
因为他突然的暴起被迅速反应的警察们立刻压制在地。
送我们出警局的女警告诉我们那两个人因为寻衅滋事被处以行政拘留了。
折腾了一通,我们俩都很疲惫。
养母有意安慰我,带我去了一家火锅店,点了满满一桌的菜。
看着我大快朵颐,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岁月是很残忍的,它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打一声招呼就能改变很多东西。
饶是养母多年来重视保养,她额角和眼尾的皱纹也渐渐攀了上来。
我动了动嘴,想真诚地喊她一声妈妈。
突然,桌上的水杯突然颤抖起来。
窗户似乎轰隆地动了动。
养母猛然变了脸色,扑过来将我压在身下。
略过她仓皇的面孔,我看到刚才还散发着柔美光彩的吊灯闪闪灭灭不住地晃动着。
街道上的嘈杂声和餐厅里惴惴不安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仿佛整个世界在摇摇欲坠。
良久,地动停止,养母把我拉起来查看是否哪里有伤到。
在她身后,没站稳的服务员跌了下去,瓷盘碎了一地。
另一名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尖锐的瓷渣中扶起。
我闭了闭眼,压下了涌动的情绪。
幸好我们这里只是震感强烈,所以养母再三思索后还是把我送进了学校。
毕竟校园操场,才是地震的最佳避难场所。
告别前,养母塞给了我几百块现金,让我后面抽时间请今天帮助过我的同学们吃个饭。
「知知长大了,人情世故还是要晓得一点的。」
她轻柔地将我额间没扎稳的碎发拨到耳后,拍了拍我的肩,目送我走进大门才离开。
餐请过后,本就性格开朗的班长强硬地挤进我的生活。
她说自己吃人嘴短,誓要用真挚的友谊把我从阴郁小可怜改造成阳光大女主。
我觉得她在夸张。
班长立刻化身拨浪鼓:「念知,你没发现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是班里唯一的独行侠吗?出了教室,你就拒人于千里之外,谁敢过来贴你的冷脸。」
我愣住了。
朋友,我好像只有童知一个朋友。
寒假的饭桌上,养母宣布自己下岗了。
话题其实有点沉重,但是养父打着哈哈让两个孩子不用担心,他笑称养母早已做好了被自己养一辈子的准备,现在不过是提前退休享清福罢了。
童黎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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