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玲珑,她的指尖抚摸过我的脸,似乎在找完美下刀的地方。「为什么师父总是拒绝我,如果我有这张脸就能让他爱上我了,对不住云姑娘,你的脸我会珍惜着使用的。」我铸的刀果然锋利,刀刃划过我的肌肤,痛感都不会出现,只能感觉到酥酥麻麻的痒。玲珑十分专注,她花了近一个时辰来取下我的脸皮,最后她激动地揭起皮,这个剥脸都若无其事的女人惊叫着摔倒在地上。「这是什么!为什么里面是这些!」我现在没了脸皮,也不用睁开眼,转动了下还在眼眶里的眼珠,慢慢坐起来。...
苏墨许久没来了,今年冬天格外冷,他的寒毒越发严重,现在杏林都无法出。
「所以你是他派来跑腿的?」
每隔几年苏墨都会来找我铸东西,今年杏林来的人是个穿杏色衣服的小姑娘,她身边还带着个戴着帷帽面纱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子。
小姑娘长相清秀,只是一双眼睛在刻意伪装的天真下深不见底。
该说演技拙劣盖不住活动的心思,还是说伪装过度反而有种自作聪明的浮夸。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少女叫玲珑,她四处转悠,把玩八宝阁上的摆件,「我想让你帮我铸一把小刀。」
「什么样的小刀?」
玲珑跑回安静坐着的女子身边,不客气地掀开她的帷帽,扯下面纱,女子瑟缩地低下头,想藏住面目全非恐怖的脸。
「她被烧伤了,求到杏林来,师父在温泉疗伤没空给她治,这种小事情我作为师父的大弟子出面也一样。」玲珑展示完自己的病人松开手,女子迅速抓过面纱挡住自己的脸,放在膝盖上的手止不住颤抖。
「我的方法是移植一张新的脸给她,所以我要你给我铸一柄极薄,极利的小刀,可以没有损伤的将人脸剥离下来。」
我看着玲珑笑而不语,她的天真烂漫有了些裂痕,不过几吸之间就移开目光:「怎么了?做不到啊?」
「很简单,材料呢?」
玲珑摊开手:「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呗。」
「这可是你说的,我取了我需要的东西去铸刀。」我意味深长地一笑,玲珑警惕地往后退,我拍拍她的肩走了。
这次她要的刀很快,只是三天我就给了她一个锦盒。
玲珑打开锦盒,盒子里放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刀身细长,她只用指腹碰了下刀刃,还未感觉到疼痛,指腹上已经开始泌出鲜血。
「我要的就是这个!」玲珑收起盒子,「不错不错,这下可以给她换个脸了。」
总是沉默低头的女子难得抬头,视线落在锦盒上无法离开。
「你可要好好谢谢云姑娘,不然你还得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
玲珑侧身挡住女子的视线,朝女子咧嘴笑。
女子握紧了手,她像在挣扎什么,而后重重地跪在我面前俯下身子,头抵着地面。
「没必要。」我转身离开。
玲珑拿了刀与我告别准备离开,她们要走的前一天晚上那个女子敲响了我的门,她送来了份甜汤。
她用嘶哑的声音对我说:「这是我家乡的小吃,特意送来给姑娘尝尝。」
「若不是姑娘,我可能已不愿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着,寻死路去走,姑娘对我而言有救命之恩。听闻姑娘喜欢珍贵之物,可我家境贫寒,只有甜汤可以聊表心意。」
我摇头:「晚上不想吃甜的。」
女子坚持:「姑娘,我原在市集卖甜汤,那时镇上的人都喜欢买来喝,若不是火灾……您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
我看着她:「决定好了?」
女子不解我话的意思,她垂首向我行礼:「还请姑娘不要嫌弃,这是我唯一能答谢姑娘的方式了。」
我端起甜汤喝完,女子紧抓着衣袖,看我放下空碗才松开手:「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圆月当空,我的房间门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
玲珑小心翼翼地点燃烛火,她走到我床前左右检查:「杏林的麻药果真好用,不枉我从师父那里要来。」
「喂,你是傻子吗?就在那里看着,快去把烧好的水端过来!」
「真的……真的要这么做?」
清脆的耳光响起:「你的脸不想要了?你要是想继续回去当猪狗现在就滚。说好我来取她的脸,我的脸送你。我不过是可怜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对不起对不起!玲珑姑娘不要放弃我!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滚出去给我准备药材。」
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是关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玲珑,她的指尖抚摸过我的脸,似乎在找完美下刀的地方。
「为什么师父总是拒绝我,如果我有这张脸就能让他爱上我了,对不住云姑娘,你的脸我会珍惜着使用的。」
我铸的刀果然锋利,刀刃划过我的肌肤,痛感都不会出现,只能感觉到酥酥麻麻的痒。
玲珑十分专注,她花了近一个时辰来取下我的脸皮,最后她激动地揭起皮,这个剥脸都若无其事的女人惊叫着摔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为什么里面是这些!」
我现在没了脸皮,也不用睁开眼,转动了下还在眼眶里的眼珠,慢慢坐起来。
「很惊讶吗?」
玲珑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无法完整的说出一个字,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挪动着往后退。
「我的人皮,你不带走?」
「妖怪!你这个妖怪!你的皮下面到底装着什么!」玲珑腿软得站不起来,她抓着门槛往外爬。
我踩住她的衣摆:「稍等一下,你现在走不了了。」
玲珑惊恐地摇头,双手在地面上徒劳地抓挠,房间门被关上,门槛前留着几片断裂的指甲。
铸剑坊关了几日,再开时玲珑面无表情地抱着锦盒向我辞行,她身边的姑娘现在已经不戴帷帽了,阳光下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
「我回杏林了。」
玲珑目光空洞,她转身走下台阶,看起来像个提线木偶。
看在苏墨的份上我没有取了她的性命,但是我给过她机会,她还是自讨苦吃,揭开了我的这层皮肤。
对着铜镜我抚过脸颊,小心地把边缘开裂的肌肤按回去,细小的缝隙很快就看不见了。
「唉,要维护这层表皮可是很费劲的。」
作为教训,我取了她的欲望铸了那柄小刀,如果她能迷途知返我便只铸一柄,但是我等到最后她都未曾停下,那我就取了所有的欲望铸第二柄小刀。
现在玲珑没了欲望,她天赋又高,杏林有她在也能给苏墨分担点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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