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不见回应,我找来同僚,直接撬开了房门。一进门,腐臭扑面而来,满屋都是苍蝇。客厅沙发旁立着架简易木质婴儿床,透过栅栏,能看见鼓鼓囊囊的襁褓被尸水染得脏污不堪。孩子已经死了,眼窝和嘴掏出三个黝黑的洞,洞口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蛆虫!...
一时间,顶楼尸臭混进了各种早饭、午饭的酸臭。我强忍着一块儿吐的欲望,招呼所有人撤离现场。
十几分钟后,老何领着几个弟兄赶到。一拨安抚炸了锅的居民,一拨配合法医紧急取证,还有一拨应付闻着味儿赶来的各路记者。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尸体从水箱里捞出来。
躺在裹尸袋里的尸体高度腐坏,全身软组织被气体撑得青肿发黑,部分污绿色的皮肤已成套脱落,惨不忍睹。
腐败成这样,早已无法分辨生前容貌。更麻烦的是,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钱包、手机、证件一应全无。只能从看不出原色的荷叶边上衣和热裤推断,多半是个妙龄少女。
面对这番惨象,饶是久经沙场的老何都有点扛不住,第一时间给收网围捕地下赌场的师父打电话。
火车站人流旺地发生这种案子,不用上头施压,全队都绷紧了神经。
维稳是要务,老何紧急指挥,先把尸体运回队里,我留下驱散围观群众,同步搜集有用信息。尸体运走没几分钟,表妹在楼道里把我截下了,拽着我问死者是不是个女的。
我好诧异,为了不引起恐慌,尸体罩着裹尸袋,她也没爬上水箱,不可能看见。
「你怎么知道?」
「居委会大哥说的……」小丫头显然吓坏了,脸色惨白,「说是个打扮时尚的女尸,穿着吊带短裙?」
好嘛,这嘴上不把门还造谣的家伙。
我安抚表妹,案子已经进入调查阶段,一定会尽快侦破。
没想她咬咬下唇,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住我隔壁的女生,平时打扮和大哥说得很像……我好像有小半月没见过她了。」
我心头一跳,细问才知道,表妹隔壁住了个单身妈妈,年纪不大,孩子尚在襁褓。
和电梯房不一样,老居民楼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半个月来,表妹和隔壁全无来往,她还以为那女孩儿搬走了。听说水箱里的尸体打扮「清凉」,她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那个女孩儿。
直觉这东西,往往越坏越见效。
敲门不见回应,我找来同僚,直接撬开了房门。
一进门,腐臭扑面而来,满屋都是苍蝇。
客厅沙发旁立着架简易木质婴儿床,透过栅栏,能看见鼓鼓囊囊的襁褓被尸水染得脏污不堪。孩子已经死了,眼窝和嘴掏出三个黝黑的洞,洞口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蛆虫!
那一瞬间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我抓乱头发,招呼弟兄排查屋内情况。
死者身份很快得到确认,是个 19 岁的女孩儿,叫艾晓雪,职高毕业,没有工作。艾晓雪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几年前搬去了别的城市,父亲也重组了家庭,几乎不管她,只留了套老房子给她和孩子住。
老何领着艾晓雪父亲认尸时,我和师父拉开审讯室,召集老楼居民逐一问话。
表妹入住时间最短,又是第一个指认尸体的人,从她入手,可以梳理出不少线索。
坐在审讯室里,表妹显得格外紧张,我给她递了杯清水,问:「你最后一次见艾晓雪——也就是死者——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月中吧,好像是 12 号,我记得第二天是周末,晚上回家的时候见过她。」
小丫头仔细回忆着,牵涉凶案的恐慌让她急于撇清关系:「那天她又和郭大爷吵架,郭大爷要拿拐杖打她,她就往后退,差点滚下楼梯。还好我在后面扶了一把,她才只是扭伤了脚。」
师父突然开口:「又?他们经常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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