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

秦老爷子推托了起来，他一个长辈就是心里再痒痒，也不能要小辈的东西。

姜涵宁点头道：“过两天有一个国际艺术品拍卖，您要是不喜欢，那我就拿过去拍掉了。”

“这怎么行！”

秦老爷子立刻横眉冷怒，瞪了她一眼，

“小孩子家家的，尽糟蹋好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从佣人手里捧过书匣，严肃地斥责道，

“这是我们传统文化的瑰宝！每个字都蕴***民族的精气神！千百年的传承，怎么能拿去拍卖会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难得见到一向随和的老爷子这副紧张到如临大敌的样子，陈伯和张妈纷纷忍不住笑意。

秦老爷子见他们笑，意识到自己刚才上了姜涵宁这小丫头的当，但他实在喜欢，被周围人看笑话也顾不上了，仍嘴硬说：“爷爷不要你的，就向你借几天看看。”

姜涵宁笑着点头：“好。”

秦老爷子也不叫佣人拿，捧着字帖又小心地走进书房内间里。

他在书房里专门建了一间内室来存放古玩珍品，这种古代字画的保存很讲究，室温、湿度、灯光都需要精心控制，半点都马虎不得。

像姜涵宁刚才的匣子一装那简直太粗陋了，小孩子家不懂也真的是不懂。

姜涵宁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秦老爷子回来。

手里多了一叠文件。

秦老爷子挥手叫其他佣人出去，自己在棋桌前坐下，对目露困惑的姜涵宁笑道：

“你给爷爷礼物，爷爷也得还你一份礼物。”

同一时间，劳斯莱斯的车里，

“你再说一遍。”

秦耀的脸色冷凝得像是一座冰山，一个字一个字如冰锥子一样落下。

和他通话的佣人这会儿躲在隐秘的树丛边，一边左右张望。

他是秦耀插在老爷子身旁的眼线。

自打秦老爷子休养退位后，他就被安排进来了。

本来就是为了防范这种事。

所以他刚才一看到那文件就警铃大作，出来后赶紧给秦耀报信。

这会儿感受着耳边孙少爷的压抑着的冷怒，也是从后背渗出凉意，战战兢兢地说：

“刚开始两个人在书房下了一会儿象棋，姜小姐输了两局，就说要送赔礼，然后就给老爷拿了一副字，老爷看了之后宝贝得不行，说是什么黄师的真迹，”

投其所好。

秦耀一下捏紧了手骨，老爷子晚年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那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跟入了魔一样，姜涵宁这是把人研究透了，对症下药呢。

“老爷把那字帖收了，再出来后他就拿了一份文件给姜小姐，我看到上面写了股权转让几个字。”

郑秘书在一旁听得心惊。

秦总当年是和秦老爷子签下对赌协议用业绩换股份的，为了这些股份他付出的心血他们身边这些秘书全部都看在眼里。

没想到秦老爷子竟然会违反协议，直接把股份给姜小姐。

这对秦总而言无异于背后捅了一刀。

电话那头寂然无声，佣人叫了几声“秦总”，都没有反应，他以为秦耀挂断了，拿下一看，发现还在通话中，当即又提起心来。

秦耀并没有暴怒。

他反常的冷静。

那脸色仿佛是把喷薄而出的火焰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凝成一片黑海。

这种冷静的状态让郑秘书更加心惊胆战。

“你继续盯着。”

秦耀对电话那头吩咐完，转头对司机下命令：“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