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我听见徐鹤知叹了一声。他说:...
我和负责我的女警交换了联系方式,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又嘱咐我有异常及时和她联系。
买了新的可视门铃,又加了几道防盗锁,加上我备考不怎么出门,熬到考试结束应该没问题。
推开门的时候,屋内漆黑一片。
我盯着漆黑的房间,忽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芝麻开灯。」
过了几秒,灯亮了。
飘在我面前的是几张冲刺卷,远处是被热好的牛奶,暖黄灯光驱散风雪的寒凉,有人一直在等我回来。
学神晃了晃试卷,无声轻哂。
「嗯……你掉的是这张金试卷呢?还是这张银试卷呢?」
我一把抓住卷子,下意识弯起眼睛。
我一本正经说: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都要。
16
之后的生活好像回归了平静。
撬门声不再有了,仿佛那个夜晚真的只是我的一个错觉。
直到周姐再次找到我。
周姐是负责我的女警,那天晚上她觉得我眼熟,所以主动留了我的联系方式。
后来她翻了卷宗,总算想起在哪里见过我——
照片里。
她说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发生命案的时候,她刚好是现场勘察的人员之一。
屋子里有一面墙上出现过我的照片,所以当时她觉得我很眼熟。
她怀疑那天晚上我听见的撬锁声,或许并不是意外。
我回完她的消息,神色平静地将手机合上。
远处学神在催我吃饭。
出乎意料的是,学神下厨的手艺很好,我赖着他蹭了好多顿饭。
我狼吞虎咽口齿不清:
「呜呜呜学神,你真的是超标准的贤夫良父!」
学神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我的夸赞,末了却又骄矜开口:
「是吗,原来你也觉得我比某些住在回忆里的人来得实用多了,对吧?」
我默默埋头吃饭,不敢说话。
最近学神总是很奇怪,数学教到一半忽然停下问我,他和徐鹤知谁教得更好;我打着哈欠被他喊起床时,他会冷不丁冒出一句,徐鹤知也会像他这样贴心准备早餐喊我起床吗?
每一次都把我吓得清醒。
见我默默加快了吃饭速度,学神漫不经心说:
「慢慢吃,我又不和你抢。」
「难道徐鹤知以前在食堂抢过你饭吃吗?」
我被呛了一下,差点把饭喷出来。
学神轻轻给我拍背,声音闷闷的,像是在笑。
喝完他递来的水,我擦去眼角被呛出来的眼泪,抬起眼睛无声控诉。
……做人好难。
17
吃太多的后果就是失眠了。
凌晨一点,我哀怨地盯着天花板,最后一骨碌爬起来,拉开门,幽幽问:
「学神,你睡了吗?」
学神没睡,可能是怕灯光太刺眼,他点亮了一盏小台灯。
「睡不着?」
我点头,乖乖地说:
「我想听你讲课。」
数学都讲得差不多了,最近他给我归纳的都是错题,他随手翻了翻卷子,问:
「要听什么?」
我没有犹豫:「物理。」
这回学神倒是有些讶异,他从来没想过我会提到物理,慢吞吞说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对物理不感兴趣。」
我眨了眨眼睛,「因为足够催眠。」
学神:「……」
「我说过的吧,有你这种学生,我怕是得气到心脏疼。」
但他还是给我讲起物理。
从万有引力到空气阻力,从中微子到量子纠缠。
讲到最后我有点失神,思绪早就飞到其他地方去了。
学神忽然问:
「陈嘉言?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想起了徐鹤知。」
微亮的夜灯就像黑夜中闪烁的烛火。
那年晚自习停电,广播还没有发布通知,大家在黑暗中兴奋躁动,班长给每桌先发了蜡烛照明。
蜡烛横在我和徐鹤知中间,有风经过时烛影晃动,而我咬着笔头看着习题犯了难。
在我绞尽脑汁埋头苦想的时候,我听见徐鹤知叹了一声。
他说:
「不要咬笔。」
「是哪题不会?」
我默默把数学册推了过去。
「这题、这题,还有这题,都不会……」
徐鹤知沉默了一会。
班里都说他冷淡寡言不近人情,我怕他生气,偷偷抬起眼睛去瞄他的神情,却见徐鹤知垂下眼睛,眉眼在烛火下映得朦胧。
声音很好听。
直到他停下讲了一半的习题,忽然问我:
「陈嘉言,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慌慌张张地垂下脑袋,口不择言地回答:
「在想我要怎么对数学强制爱。」
我听见徐鹤知扑哧笑出声。
那天晚上我唯一庆幸的是,学校停电了,所以他看不见我发烫的耳尖。
或许后来遗憾的也是,学校停电了,所以他不曾知道我紧张到发汗的手心。
他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耀眼,足以照亮另一个人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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