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是从没进过父皇的寝宫,好奇罢了。天色渐晚,我心底愈发慌张。祈求着登基大典的时间再长一点,这样萧景珩就不会想起我。但上天显然没有听见我的祈愿。...
其实我只是从没进过父皇的寝宫,好奇罢了。
天色渐晚,我心底愈发慌张。
祈求着登基大典的时间再长一点,这样萧景珩就不会想起我。
但上天显然没有听见我的祈愿。
天刚刚擦黑,我便听见外面宫人跪地请安的声音。
「恭迎陛下!」
我控制不住地颤抖。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残破的夕阳直直打在我身上。
寝殿的门开了。
为了防止我又大喊大叫吵着他,一旁的宫女拿了块破抹布塞进了我嘴里。
那抹布泛着令人恶心的酸臭味,似乎是刚擦拭过恭桶,我忍不住反胃。
我眼泛泪光冲她摇头,求她帮我拿掉。
那宫女恶狠狠地对我瞪眼,「你不过是个亡了国的阶下囚,可不能让你再冲撞陛下。」
萧景珩走了进来,我被两个太监摁着匍匐在地。
我倔强地抬眼看他,却只能看到一双黑色长靴停留在我面前。
萧景珩俯身抬起我的脸,似乎有些诧异。
我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恨和屈辱,唯有委屈和恐惧。
「当真成了个傻子。」
他语气有点可惜和不甘心。
突然,他神色一凛,闻到了一股臭味。
新帝冷着脸开口问道:「她嘴里这布谁塞的?」
无人应声。
我以为他是要替我出气,便废力挣脱钳制,指了指那个作恶的宫女。
宫女当即脸色一白,跪下认罪,「陛下恕罪,是……是奴婢擅作主张!怕她冲撞陛下!」
许久,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宫女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萧景珩。
却倏地见他笑了。
萧景珩控制不住地笑出声,甚至有些兴奋地鼓掌,他朗声吩咐。
「做得好,赏!」
那宫女顿时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地谢恩。
片刻后,萧景珩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我跟他。
我依旧满眼委屈地望着他。
他嫌恶地打量着我,掰着我的脸面对他。
「长公主,还记得当年你让朕给你把恭桶舔干净吗?这滋味恶心吗?」
我闻言,思衬片刻,随即拼命流着眼泪摇头想要解释,嘴里呜呜咽咽却发不出声。
萧景珩也没有让我开口的意思。
他满脸洋溢着大仇得报的快意,对上我无助的双眼,愈发兴奋。
他忽然一把将我推开,笑得癫狂:「长公主,你真是让朕感到恶心!」
我恐惧地看着萧景珩,他好像疯了。
「来人!」
方才得了赏赐的宫女连忙进来。
萧景珩坐在玉阶上,清冷的声音犹如毒蛇爬过我的后背。
轻飘飘的,却透着十足的冷意。
「长公主脏了,把她扒光了送到雪地里洗干净。」
在萧景珩授意的之下,我像被丢弃的破布一般,衣不蔽体地被丢在了宫道长街之上。
他当年被姐姐指挥下人扒光了衣服,险些被打死在这条宫道之上。
我那时害怕,便一直躲在暗处,等姐姐走了,我才偷偷出来,给他盖上了一件衣服。
我闭了闭眼,眼泪不住地流着。
不明白为何当时我的善意,换来的却是报应。
我如何解释说我不是姐姐,他却丝毫不信,只当我是疯了,依旧要把我当作仇人报复。
大概是我说不清楚话,脑子也不好使,才分辩不得。
寒风呼啸,暴雪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浑身痛得几乎麻痹,身体发起高热,眼皮更是肿得抬不起来。
上朝的大臣都要经过这条宫道。
第三天,新臣嫌恶地朝我吐口水,旧臣不敢展现出丝毫的善意。
生怕天子一怒,伏尸万里。
我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何为屈辱。
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渐渐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艰难转醒时,已经身处上次的冷宫。
萧景珩没杀我。
可我怕他再来找我,于是趁无人看管,我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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