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墨黑的夜里,他看不清周围景象,在老妇人指示下上了旁边的马车。马车悄悄从青灰巷子离开,我和哥哥跟在后面,一路走到准备好的别院里。这地方偏僻无比,周维海一下马车发现不对,想要喊叫,却被身边的人敲晕。...
周维香先反应过来,指着我委屈又愤怒地骂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为何要说我抢走妆花缎?」
我淡淡看她一眼:「不是你让我说的?那种场合,我害怕得不了,只能实话实说呀。」
「你!」
周维香跺脚。
「废物一个!那点儿场合就害怕了?」婆母责骂。她不会觉得自家人有错,有错的总归是我。
她气冲冲质问:「我且问你,那金丝冠为何有字?」
我说:「一直都有字。」
婆母鼻子差点气歪:「既然有字你还拿出来当贺礼?若是金丝冠没出问题,香儿不会出丑,楼夫人肯定高看我们侯府一眼,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无辜道:「婆母,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一直保存在盒子里,谁知道里面居然有字呢?是你让我拿金丝冠做礼物,我才拿出来的,并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何况我拿出金丝冠就给了你,你抱着那么久,不是也没发现里面有字吗?出了事,为何独独责怪儿媳?」
婆母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好啊,你竟敢顶嘴?」
我:「如果婆母不满意,那好,我马上回楼家,告诉楼夫人都是我错,事先没有把字给去掉,害得侯府丢脸……」
说完我转身朝侯府外面走。
一群人赶紧拦住我。
如今就算回去解释,追究责任,也挽回不了侯府声誉,只会越描越黑。
闹了一通,婆母和周维香只能吃了哑巴亏。
我回到听荷院,第一次觉得解气。
不再守那些戒条,真的好爽快!
秋月担心:「小姐,您这样得罪侯府,会不会以后不好过啊?」
我说:「以前我处处忍让,又好过到哪里去?如今,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楼夫人的寿宴过后,长宁侯府用儿媳嫁妆充面子的事,传遍了贵妇圈,成为笑谈。
偏偏我这个儿媳,还是个寡妇,无儿无女。我的陪嫁,就是我未来的唯一依仗。
原本抢夺儿媳嫁妆已经够丢脸了,还抢人家无子嗣的寡妇的嫁妆,不只厚脸皮,而且狠毒!
趁此机会,我让刘嬷嬷派人到处宣传侯府一直用我嫁妆养家,还欺辱我之事。
就连周维香在家里打我的事,也一并放出去。
事情越闹越大,后面不用我放风声,一些知晓实情的人也忍不住嚼舌根,说出内情。
「我听人说,原本长宁侯府少奶奶守孝三年要改嫁的,娘家人也向侯府提了,结果侯府硬是不放人,少奶奶的娘亲被活活气死了呢。」
「如今看来,他们不放人,是怕少奶奶改嫁带走嫁妆,他们没得吃喝吧。」
「侯府居然欺负一个寡妇,简直可恨!」
「少奶奶太可怜了,被人吸血,还被人欺负。」
一时间,长宁侯府被人唾弃,婆母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
听到这些消息,婆母气得半死。
让她更气的在后面。
门阀大族最重名声,周维香在楼夫人寿宴上如此跋扈,又在侯府内欺负嫂子,此等流言过后,原本有些想提亲的人家谢绝了婆母邀请,表示不愿意联姻。
周维香知道后气哭了。
婆母也气得砸碎一个花瓶。
我在屋里整理近些年花出去的钱,婆母身边的张嬷嬷气势汹汹地跑来传话:「少奶奶,夫人病重,请你过去侍疾。」
我疑惑。
婆母身体强健,怎会突然病重?
去了后才发现,婆母脸色红润,目光炯炯,哪有生病模样。
但她不肯起床,对外宣称我将她气得病重,非要我伺候汤药。
婆母用这一套压儿媳,的确好用。
我只能听她号令。
不出所料,婆母极其作妖,一会儿嫌汤热了,一会儿嫌汤冷了,一会儿让我做这,一会儿做那,总之绝不让我好过。
还让我出钱买药买补品,张口就要百两黄金!
我自然不肯,婆母直接将汤药泼到我脸上,淡淡道:「重新熬。」
我知道她在为楼夫人宴会上的事报复我,默默退下。
等我又端着汤药回来,无意中听到婆母和张嬷嬷谈话。
「夫人,您这般折腾少奶奶,万一传出去……」
「哼!儿媳伺候婆婆,天经地义!当年我也做过儿媳,如今当了婆婆,之前在婆婆那里受的委屈,就得从她身上千百倍讨回来!我折磨她是应该的!」
「是是是……」
婆母歇了口气:「不过的确不能再等了,外面那些人说我们欺负寡妇。我得让我儿赶紧回来,那女人做不成寡妇,看那些人还敢嚼舌根!等我儿回来,赵文萱那贱人就留不得了。当初见她听话才留着,没想到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坏了侯府名声,也害了香儿。早知道当初就该弄死她,一了百了,陪嫁也是我们的……」
我在门外冷笑。
想弄死我?
那就看谁先弄死谁吧。
周维海已经死了,还想回来?
做梦呢!
前些天哥哥给我传信,布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行动。
伺候婆母时,我做低伏小,献上百两黄金,她总算高兴了,不再折磨我。
我终于寻得空闲。
晚上,我乔装打扮一番,悄悄出了侯府。
在青灰巷子口遇到接应的哥哥。
「小妹,真要这么做吗?」他有些迟疑。
我说:「无毒不丈夫。他们先害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哥哥点点头,叫出个老妇人,让她去敲庭院的门。
不久,院门打开。
老妇人焦急道:「夫人病重,怕是不行了,还请世子爷赶紧回府一趟。」
开门的唐嬷嬷比较机警:「为何不是张嬷嬷来?我没见过你。」
老妇人道:「张嬷嬷照看夫人,实在走不开,才悄悄派我来,这是信物。」
她拿出一条抹额。
那是我侍疾时,从婆母身边拿出来的,她常用的物件儿。
最近婆母想折磨我,故意让人到处宣扬她被我气病,快要死了。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她病重,周维海等人肯定知晓。
如今老妇人拿着信物上门,唐嬷嬷一看就信了,连忙进门去通知。
不久,周维海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快带我回府!」
乌漆墨黑的夜里,他看不清周围景象,在老妇人指示下上了旁边的马车。
马车悄悄从青灰巷子离开,我和哥哥跟在后面,一路走到准备好的别院里。
这地方偏僻无比,周维海一下马车发现不对,想要喊叫,却被身边的人敲晕。
将人拖进屋。
我望着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冷冷道:「打断他的四肢,弄哑他,再将他的脸烧烂!先别弄死了。」
我要让他活着感受地狱!
这群害死我娘亲,折磨我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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