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喜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斐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斐洛司!盛柠喜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斐执与身边拉开。而斐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盛柠喜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斐洛司说的“死刑”。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可能,秦淮呢……他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开庭?”
斐洛司面无表情:“是我让他别告诉你。”
“无论你来不来,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不管上诉几次都是一样,你必须接受。”
盛柠喜难以置信:“斐洛司,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
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盛柠喜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最后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盛柠喜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好好休息”。
是斐洛司的字迹。
盛柠喜愣了好一会儿,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喜喜……”
盛柠喜眼眶一红:“爸!”
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盛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斐洛司,他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盛柠喜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喜喜,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7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盛柠喜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盛柠喜脸色一白。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斐洛司的声音:“盛柠喜?你怎么了?”
盛柠喜忍着痛,声泪俱下:“斐洛司,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斐洛司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晚.晚.吖了电话。
盛柠喜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斐洛司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盛柠喜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斐洛司……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斐洛司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盛柠喜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斐洛司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盛柠喜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盛世汉之墓。
盛柠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盛柠喜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盛柠喜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斐洛司……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斐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盛柠喜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斐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斐洛司!
盛柠喜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斐执与身边拉开。
而斐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盛柠喜泪痕未干,满脸惊慌:“斐洛司,你干什么?!”
斐洛司拿出证件:“斐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盛柠喜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斐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柠喜,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盛董。”
盛柠喜一怔,终于明白斐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斐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盛柠喜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斐洛司扫过盛氏夫妇的墓碑,越过盛柠喜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盛柠喜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盛柠喜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秦淮……
三天后的下午,盛柠喜在看守所见到了斐执与。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斐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盛柠喜抿了抿干涩的唇:“执与哥,我找了秦律师,他会帮你的……”
斐执与摇了摇头:“柠喜,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你离开斐洛司好好生活,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盛柠喜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斐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盛柠喜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盛柠喜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盛柠喜看着斐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盛柠喜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3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斐洛司。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斐洛司的声音:“盛柠喜。”
盛柠喜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斐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斐洛司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斐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盛柠喜反问。
斐洛司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盛柠喜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斐洛司,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盛柠喜阔步离开。
斐洛司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
回到酒店,盛柠喜拿到斐执与留下的机票,就去了心理咨询室。
咨询室内,盛柠喜开门见山:“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帮我……忘记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医生没有多问,答应了下来。
盛柠喜躺进沙发里,慢慢闭上眼。
关于斐洛司的一切如电影在脑海中划过,最终化为泪水从眼角滑落。
斐洛司,如你所愿,我终于要忘记你了……
彼时,警局审问室。
斐洛司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酸痛难忍。
他看着斐执与,本来要问询行贿的事,却突然话锋一转:“你和盛柠喜是什么关系?”
斐执与从容的面色一变,手指紧握成拳:“斐洛司,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如果不是你,我和喜喜早就结婚了,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
斐洛司脸色骤沉,手里的审讯笔“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
觉察到他的怒气,斐方念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哥,我来吧。”
斐洛司冷着脸起身,摔门而出。
走廊里,他心烦意乱,罕见的点了根烟,临窗看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此时,盛柠喜在做什么。
鬼使神差,斐洛司拿出手机拨通了盛柠喜的电话。
不料拨了几次都是空号,其他联系方式也都已经被拉黑。
斐洛司皱紧眉头,叫住路过的下属:“查查盛柠喜。”
下属不明所以:“关于她的部分不是查过了吗?为什么还查?”
为什么?
斐洛司说不出,最后他摁灭指尖的烟:“算了,不用查。”
接着转身下楼,走进无边的夜色中。
三年后,海城山区的一所小学内。
斐洛司手里有桩案子,牵扯到这里的学生。
校长笑着将斐洛司引到三楼:“斐队,您要问的学生在五年二班,我还有事,就不陪您去了。”
斐洛司颔首,独自上楼。
刚进楼道,就听见教室里传来郎朗读书声中夹杂着一抹熟悉的声音。
他身形微滞了一瞬,就快步走到五年二班门口。
等看清讲台上的人时,彻底僵在原地。
斐洛司抿了干涩嘴唇,喊出那个藏在心底三年的名字。
教室内。
被他唤到的人茫然抬头,眼里满是陌生:“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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