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认为是我不让牛郎出来。她一把推开我,一边喊着「二郎」,一边进了屋里。理所当然的,没人。她讪讪地出来,眼睛又瞄到了牛身上。牛早就残破不堪。但好在年轻,体格壮,干活有一把子力气。大嫂的贪婪呼之欲出:「这头牛,你要是不喜欢,大嫂给你养着。「你看你养的,牛都快死了。」...
「你看,老黄牛被扒皮抽筋,骨头喂了野狗,肉被吃得一块也不剩。
「你呢,就变成了牛,挨打受骂天天吃草。
「对了,还有那个小东西,还没出生就死了。
「你不知道,老黄牛死的时候可舍不得了,又是下跪,又是流泪的,天下父母心呀。
「它还劝我跟你好好过日子,你看,我这日子过得多好。」
随着我的诉说,牛郎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泪。
绝望在蔓延。
而我越说越高兴。
我拍着手掌,欢快地说:
「你说,要是那个小怪物出生,你是当孩子养着呢,还是当怪物埋了呢?
「牛头人身,人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小怪物活着,人家会骂你和老黄牛,还会烧了你的房子,杀了老黄牛,摔死小怪物,将你沉塘淹死。」
毕竟,跟畜生苟且,只有水才能洗清他浑身的肮脏。
「小怪物死了,你和老黄牛都能安然无事。
「但,它也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能埋得心安理得吗?」
看,我多善解人意。
为了避免他们以后的两难,我提前出手解决了。
黄牛炖了汤,骨头喂了狗。
牛郎成了畜生。
小怪物扔到了河里,发烂发臭。
若再有仙女来,定会被里面的怪物恶心走。
以后,谁也不会来洗澡,也不会再有谁的羽衣丢了。
一举两得。
我真聪明。
每天晒晒太阳,虐虐牛郎,我的小日子美滋滋的。
牛郎多日未露面,引起村里人的怀疑。
但大家也只是随口问一句,谁也不会真的关心一个没爹没娘的人。
我随便找个借口,就糊弄了过去。
至于,夜夜牛郎惨叫。
大家只以为我不喜欢这头牛,夜里偷偷地打。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有点怪癖怎么了。
给钱,那就是菩萨。
只有牛郎的大哥大嫂,借牛犁地,拿了银子还不够,非得追问牛郎的下落,她说:
「你一个小娘子,拿着这么多的银子,不安全。不如跟二郎商量商量,把银子给大嫂保管。
「大嫂手紧,帮你们存着。你啥时候用钱,就去大嫂那去取。」
这算盘打得,天上的神仙都能听到。
我好声好气地拒绝:「不用了。我既然敢拿出来,就能守住。」
大嫂不依不饶:「你手这么松,没多久就败光了。你们年轻,不懂过日子,大嫂见你每天送出去的银子,都心疼呀。」
我掏出一锭金子,在大嫂眼前晃来晃去:
「嫂嫂,钱有的是,我就是败上三百年,也花不完。」
但大嫂不死心,非得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要牛郎出来跟说。
牛郎就在树上拴着。
没法谈。
她以为牛郎面皮薄,只要她拿出长嫂如母的架势,他碍于面子和人情,就会将钱乖乖地交出来。
大嫂认为是我不让牛郎出来。
她一把推开我,一边喊着「二郎」,一边进了屋里。
理所当然的,没人。
她讪讪地出来,眼睛又瞄到了牛身上。
牛早就残破不堪。
但好在年轻,体格壮,干活有一把子力气。
大嫂的贪婪呼之欲出:
「这头牛,你要是不喜欢,大嫂给你养着。
「你看你养的,牛都快死了。」
牛郎的眼睛都亮了,急切地哞哞叫着,要跟大嫂走。
但怎么可能。
我坚定地拒绝:「不行,牛要是死了,我还吃肉呢。」
大嫂哑口无言,半晌后尖叫地指责我。
无非是,牛要干活,不能乱杀。
我不能为了口腹之欲,就杀了耕地的牛。
否则,要进大牢的。
哦?
这里还有大牢呀。
我以为,这里是法外之地,随随便便都能弄个女人回家成亲,没任何的惩罚。
但现在,有人告诉我:杀牛,是要坐牢的。
原来,牛比女人还金贵。
畜生,比人更重要。
还真是,长见识了。
自从拒绝大嫂后,她天天来问牛郎。
我的借口找遍了。
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她拉着牛郎的大哥四处找。
刮过的风告诉我,田里的庄稼告诉我,河里的田螺告诉我。
他们出现在牛郎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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