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兰惠本来对儿子就心怀愧疚,这下心里更不是滋味,风情不减当年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郁色。 “南征,我知道你怪我跟你爸离婚,更怪我跟你贺叔叔再婚,但你是我儿子这个事实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疼爱一分不会少。”...
三天了!
沈南征终于确定一件事,他重生了。
重生到一九七三年。
这种违背科学和自然规律的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过也庆幸发生在他身上。
这个时间点很好,他可以更早娶到她。
正想得入神,开门的声音传来,他马上躺回病床上,半眯上了眼睛。
脚步声和抽泣声靠近床边,他才倏地睁开眼,故作诧异:“妈,你怎么来了?”
“你贺叔叔跟我一说我都快吓死了,你说你见义勇为怎么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母亲曾兰惠心疼之余,顺手拍了他一下。
他“咳咳”两声,瞬间又让她自责不已。
“拍疼了?”
“没,我不是不让他告诉你!”沈南征眉头皱得很深,但实际上已经算准当院长的贺叔叔会告诉她,要不然也不会转到城东医院。
曾兰惠本来对儿子就心怀愧疚,这下心里更不是滋味,风情不减当年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郁色。
“南征,我知道你怪我跟你爸离婚,更怪我跟你贺叔叔再婚,但你是我儿子这个事实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疼爱一分不会少。”
沈南征明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个是拦不住的。
而且贺叔叔确实不错,和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还能对他好,也算仁至义尽。
再说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他也不想管。
这次让她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讨论她的婚姻,而是提前准备老婆本。
但是这个钱又不能直接要,沉默片刻说:“我要结婚了!”
结婚?
曾兰惠脑子有点短路,“你连对象都没有,跟谁结婚?”
“等我出院就去提亲。”沈南征想到前世因抑郁跳楼自杀的媳妇,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曾兰惠想了一圈也想不出是谁。
给他介绍的几个姑娘,他看都不看就推了。
平时在部队连只母蚊子都很难见到,更别说大姑娘!
让她一度怀疑儿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儿子二十七了,早该娶媳妇!
常年在部队性格冷了点,人品没得说。
过分好看的五官放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点违和,反倒显得英气逼人。
躺在床上依旧能看得出高大威猛,只是浑身上下好像都写着生人勿近。
不管看上谁都是好事。
也不打听那么多了,长舒一口气说:“妈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不管是哪家的姑娘,只要你喜欢就好,妈不干涉。我那里有几床织锦缎被面,回去就做成喜被,省得给你棉花票你还要找别人做。
剩下的布票糖票侨汇券和工业券什么的,回头一并给你拿过来,别亏待了人家姑娘。”
“随你!”沈南征听她处处为自己着想,心底有些动容。
前世因为母亲改嫁跟她置气很多年,直到自己也结婚才明白她的不易,可惜母亲却因一场意外早早离世。
曾兰惠见他不反对,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
正要继续说,瞥见窗外一抹军装绿,忙说:“我先走了,回头给你送过去。”
沈南征:“……”
在曾兰惠出门不到三分钟,沈南征那个已经做首长的父亲沈肇廷进了屋。
沈肇廷特意避开前妻等在窗外,听到了他们母子的一半的对话。
认真审视了儿子片刻问:“你要跟哪家的姑娘结婚,什么政治面貌,政治背景怎么样?这次你立了功,升团长不成问题,可不能因为女方政审不合格错失机会!”
沈南征下意识蹙了蹙眉,“她不会影响我!父母是工人阶级,根正苗红,北城本地人。”
“工人阶级好,根正苗红好,本地人更好,你好好养伤,剩下的是我来操办!”沈肇廷很满意他的答复,随后又说,“我现在就去弄自行车票、缝纫机票、表票和工业券,收音机我那儿有,还是新的,没拆封!回头让勤务兵统一给你送过去。”
沈南征故作耿直:“不用你这个大首长操心,我有工资。”
“你那点工资能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贴补手下那帮兄弟!除了这三转一响,我再给你准备点现金和常用票,彩礼也不能小气!”沈肇廷如今的身份也不允许小气,什么都要办的体体面面。
尤其是在各方面都要压倒曾兰惠,不能让她准备的比自己多。
沈南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还不够。
他要为她们的小家争取更多,这样媳妇才不会因为家庭琐事烦恼。
又补充:“帮我在家属院搞一套房子!”
“什么???”沈肇廷眯了眯眼,想要发火。
媳妇还没娶到家,儿子倒是先有了搬出去的念头。
不过转念又一想,儿子好不容易有了要结婚的心,不能打击。
又咬着后槽牙说:“你小子结婚后要不尽快生个孙子出来给我们玩,老子饶不了你!”
沈南征目送他风风火火地离开,猛地坐起来。
想让媳妇尽快生孩子,估计难。
前世他和媳妇结婚后虽说聚少离多,却也没少辛勤耕耘。
各种治疗不孕不育的偏方试了,大小医院看遍了,试管也没放过,却一直没有成功。
迟迟不孕,害媳妇都得了抑郁症。
收养来的女儿不但没有给媳妇带来快乐,还加重了她的病情。
想到媳妇那双绝望而又疏离的双眼,他的心猛地刺痛。
或许是他错过了什么,终究对她了解不够。
按时间算,她现在应该还没下乡。
他要赶在她下乡前重新认识她,她对下乡时期的事讳莫如深,一定是遭了很大罪,绝不能让她再下乡。
与此同时,他前世的媳妇宋温然淋雨后发起高烧,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生活在一本叫《回不去的纯真年代》的书里。
主角是她的同学兼铁杆闺蜜阮玲,独立自信家庭条件优越,虽然在感情上不顺,却闯出一番大事业。
而她只是一个被女主多次劝导不听的悲惨配角。
阮玲已经多次劝她提防着堂妹,她没放在心上,结果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被抢了。
又劝她不要听从父亲的安排替堂妹下乡,她又没听,结果因为恶劣的生活环境和野蛮的民风差点几次丧命。
好不容易在阮玲的帮助下回城,才发现父亲另娶,母亲进了精神病院。
考上大学不慎被暗恋她的男知青偷偷撕了大学通知书,误打误撞嫁给大龄男军官,又终身不孕,收养了个女儿也是白眼狼,最后她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那么怕疼的她竟从三十多层高的大楼上跳了下去。
历历在目的画面太真实了,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梦里死了还会感觉到疼吗?
她正揉着太阳穴,门外传来争吵声。
“宋建设我告诉你,然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让她替温馨那丫头去下乡受苦,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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