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再不甘心,江既深都发话了也只能同意,咄声:“把她带回去,关起来!”时瑶就又被带回江家,从此被关在阁楼里,四个月下来都没再见过江既深。和她接触最多的是荣妈,荣妈心地很好,她托荣妈给她送饭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了一些毛线和钩针,她每天靠钩围巾打发时间,钩累了就躺在榻上,听打扫阁楼的小佣人骂她。“看到了吗?她就是那个时瑶,勾引二少爷,怀上孩子,想上位,就推二少夫人下楼,害得二少夫人流产!”“呸!都还不知道她怀的是不是二少爷的孩子呢,就算是,凭她也配做我们江家的二少夫人,下辈子吧她!”...
“啊——”
“来人啊!快来人啊!时瑶把少夫人推下楼了——”
乌云遮蔽月光,闪电嚯嚓一声,劈开夜幕沉沉的天空,将整个禹城都照亮了一瞬,旋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气氛在无形中变得压抑而且渗人。
医院抢救室的红灯长亮不灭,江家老老少少一群人,急得直跺脚,不停地问“出那么多血孩子还能保住吗”,“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那么高的楼梯摔下来”,“要是这个孩子没了谁能救阿深的命啊”……
相比之下,最外围的女人就平静到格格不入。
是时瑶,她没有化妆,但也丝毫不影响她五官的绝美,一条简单的白色纯棉裙子,就让她穿出了别人都没有的风情,任谁来猜她的身份,往好了想是哪家娇养的千金,往坏了想是哪位人物包养的情人,但事实上,她只是江家的佣人。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了出来,江夫人立即冲上去,眼里满是希翼,但医生还是遗憾地说:“大人没事,但孩子……我们尽力了,还是没能保住。”
没保住,没保住……
江夫人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他们全家都对这个孩子寄予了厚望,只有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们才能取脐带血里的造血干细胞给江既深做移植,否则江既深就活不到今年的冬至,他们好不容易才有这个孩子,结果现在……现在……
江夫人眼睛通红,猛地看向那个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女人,崩溃地冲过去,狠狠一巴掌甩在时瑶脸上:“贱人!你为什么推薇薇下楼?你明知道她怀着阿深的孩子,怀着阿深的救命药引!你想害死阿深吗?啊?!”
江家人都冷眼看着,都恨不得将时瑶扒皮抽筋,一个佣人,竟然敢将江家怀有身孕的少夫人推下楼,她罪该万死!
江夫人一想到亲孙子没了,亲儿子也可能没了救命的机会,就顾不上名门夫人的仪态,抬起手要往时瑶脸上打第二巴掌,但是这次,手被时瑶抓住了。
时瑶面无表情地说:“你再打下去,你第二个孙子就要没了,江既深就真的等死吧。”
“你说什么?”什么第二个孙子?江夫人盯着时瑶过分艳丽的脸,那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抵挡的绝色,她想到一个可能性,目光慢慢下移到她的腹部,“难道你……”
时瑶慢慢道:“对,我怀孕了。”
走廊上上安静无声,她每个字都清晰清楚,“江既深的孩子。”
江夫人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一时间判断不出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走廊那边就蓦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你怀孕了?”
声量不高不低,但暗含的压迫感,足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一张轮椅首先出现。
轮椅上的男人成熟而且俊朗,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于是就将眉毛与瞳眸衬得极黑极沉,本就有些凌厉的五官,在这加持之下,更加叫人不敢直视。
他并非不良于行,而是病症已经恶化到一定程度,使得他十分虚弱,很难直立行走,医生也下了最后的通牒,他必须做造血干细胞移植,否则今年冬至,就是他的忌日!
可是当特助推着他来到时瑶面前,时瑶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就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手掐住时瑶的脖子,直接将她按在墙壁上!
男人身上有很淡的药味,但力道一点都不轻,时瑶甚至感觉到了窒息,她不得不抓住他的手,减轻他的力道,嘴角硬是扯出个弧度:“二少爷不信?那天晚上,你没做措施,从九点到凌晨四点,七个小时呢,你别,低估自己啊。”
江家人听到这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高兴还有一个孩子,江既深还有救;还是先惊讶以江既深现在的体力竟然还能七个小时,不是说连躺在里面的少夫人都是做的……
“我怎么确定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江既深分辨不出感情的一句话,像是迎面泼了时瑶一桶冰水,她嘴唇一颤:“你觉得我会跟别人?”
男人眼神居高临下:“没什么不可能,那晚你那么熟练,也不是第一次。”
时瑶咬紧牙齿,不知道是太难堪还是被戳中事实,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江家人也纷纷看向时瑶。
是啊,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有那样一张美貌绝艳的脸,别说是丢到外面,就是在江家,那么多男人,老的少的,他们都能坐怀不乱吗?她怀的真能是江既深的孩子吗?
江夫人讨厌极了时瑶,这个女人从来到他们家的第一天起就不安分:“我也不信她怀的是阿深的孩子,我看她就是为了脱罪才撒谎!来人!报警!把这个害薇薇流产,害死我们江家小少爷的贱人,押去坐牢!”
江既深一言不发,只漠然又生疏地看着时瑶,看着这个两个月前才来到江家当佣人,没干多久就按耐不住,自荐枕席,上了他的床的女人。
平时装得怯懦安静又顺从,居然敢做推怀孕的二少夫人下楼这种事,他还真是,小瞧她了。
时瑶梗着脖子说:“距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下不到十个月,除非你现在马上能让另一个女人怀孕,否则我去坐牢,你就得死。”
这是威胁!
江夫人大怒:“你!”
医生犹豫着说:“羊、羊水也能做亲子鉴定,但至少要等16到18周才能做穿刺抽取羊水……”
江既深乌沉沉的眼眸钉在时瑶的脸上,时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
三五分钟的沉默,整个手术室前一个人都不敢吭声,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到时间带她去做鉴定。”江既深终于说话,松开时瑶,他也虚弱无力地跌坐回轮椅上,挥手,让特助推他走。
时瑶一直紧握的手此刻才松开,手心里一个深深的指甲印。
江夫人再不甘心,江既深都发话了也只能同意,咄声:“把她带回去,关起来!”
时瑶就又被带回江家,从此被关在阁楼里,四个月下来都没再见过江既深。
和她接触最多的是荣妈,荣妈心地很好,她托荣妈给她送饭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了一些毛线和钩针,她每天靠钩围巾打发时间,钩累了就躺在榻上,听打扫阁楼的小佣人骂她。
“看到了吗?她就是那个时瑶,勾引二少爷,怀上孩子,想上位,就推二少夫人下楼,害得二少夫人流产!”
“呸!都还不知道她怀的是不是二少爷的孩子呢,就算是,凭她也配做我们江家的二少夫人,下辈子吧她!”
时瑶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勾出一道说不上来是自嘲还是讽刺的笑,拿起钩针,继续钩围巾。
满16周的第一天一大早,时瑶刚睡醒,阁楼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几个壮妇出现,直接将时瑶带出了阁楼。
去医院,抽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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