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干了些天我才知道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每天分的碎粮其实就吊着不饿死的一点点,而且我们这种临时工好处捞不着,还净背黑锅。半个月后,正好是粮站对账的日子。我和另一位临时工老朱闷头在库房搬运,收拾整理。他忽然说:「你感觉这次的账能对上吗?」我愣了一下:「怎么能对不上呢?」他说:「我感觉不太对劲……」...
去了县城后,我被安排在粮站当临时工。老大也安排在县城的小学读书。
丁建国听说后,跑来看我们:「你们村那件事,我听说了,只是听说得晚了,早知道就来县政府帮忙了。」
「哈哈,你不是有工作的吗?到时受处分可不好。」
「张桂兰,你真的很勇敢。」
我低声说:「这世道受苦受难的人不少,但像我这样不要脸面豁出去的却是少数。谁让我们想活下去呢?」
是啊,我若是不拼命,大姨我妈小舅就会没命。
丁建国在粮站的小房子待了半小时,顺便替我们换好了坏掉的水管和灯泡。
「有啥事说一声就是,反正离得挺近。」他爽快地说。
我点头应了声。
我很快开始工作了,任务是按照粮票帮着派发大米,加上打扫库房卫生。
这工作繁琐又累人,但也有极大的好处,每天清理的碎米碎粮我们可以瓜分。
我当时就笑了,把我安排在这里,那不是如同把老鼠放进米缸吗?
后来干了些天我才知道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每天分的碎粮其实就吊着不饿死的一点点,而且我们这种临时工好处捞不着,还净背黑锅。
半个月后,正好是粮站对账的日子。
我和另一位临时工老朱闷头在库房搬运,收拾整理。
他忽然说:「你感觉这次的账能对上吗?」
我愣了一下:「怎么能对不上呢?」
他说:「我感觉不太对劲……」
这时我才知道,粮站的打杂工作如同活在风口浪尖上,总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偷鸡摸狗。
我感觉到老朱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说,我也不好问。
到了下午,账出来了,货果然少了,差了足足一百斤粮食,相当于三个壮汉的供应粮。
主任大发雷霆,把我们守库房的几个叫出来盘问。
可我也说不出来啊,只能低着头沉默。
后来主任一拍桌子,说这事必须彻查到底。
副主任竭力劝说,他也没消气。
结果也没查出来,主任说要扣我和老朱一人十块钱工资,而且等我们干完这个月,就只能回家了。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工资瞬间少了一半,还得走人。
从粮站出来后,我戳了戳老朱:「分碎粮的就咱们两个人,量也没多少啊,我俩能吃掉一百斤?」
老朱黯然摇头:「这个月我每天都称过,一天最多二两,一个月充其量,也才六斤。」
「那剩下的九十四斤哪去了?」我咬牙切齿,「被狗吃了啊?!」
我的声音很大,大到老朱吓了一跳,他小声说:「别说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副主任正夹着他的包慢悠悠走了出来。
我抿紧嘴唇,决定好好查个清楚,把这颗耗子屎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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