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又惊又喜,几乎要站立不住,她忙行到我面前,拉住我的双手问我:“为什么?我的烈儿他已经……已经这样,别家姑娘都不愿,怎么你……”...
我又回到了临水巷,重操旧业卖起了猪肉。
在嫁给裴青烈之前,我只是一名屠户之女。
那时裴青烈战场受伤刚被送了回来,太医诊治过后说他有五成的几率不会苏醒,若是醒了,多半也会痴傻。
在裴青烈受伤之前,他还是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永安侯府既有爵位又有军功,是顶顶好的良配。
可裴青烈受伤之后,一切翻天覆地。
裴家就这一名男丁,不管是醒不来还是成了痴儿,裴家都已无翻身之日。
太医前脚刚走,柳家的人后脚便上了门。
说是柳家祖父很早之前落难,受一猎户所救,两人给孙辈定下了娃娃亲。柳家祖父常年缠绵病榻,忘记了此事,某日忽然清醒,这才说了出来。
柳大人孝顺,不忍心看父亲为此事伤神,况且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所以与裴家这婚事,只能算了。
我当时听说此事时只觉得好笑,这柳家未免心眼太多,明明不要脸的事干了,还要博一个重信的名声。
裴家当时一心都在裴青烈身上,没心劲同柳家纠缠。
为了裴青烈,裴夫人三步一叩首,从裴府大门一路叩到大相国寺外,才得主持一句:“可冲喜破之。”
可消息传出去,这家姑娘不是早已许配了人家,便是被道士批过命,说近几年不宜婚嫁。
而我主动叩开了裴家的大门,跪在裴府众人面前,说我愿意嫁给裴青烈为妻。
裴夫人又惊又喜,几乎要站立不住,她忙行到我面前,拉住我的双手问我:“为什么?我的烈儿他已经……已经这样,别家姑娘都不愿,怎么你……”
我对着裴夫人重重磕头,只一句。
“裴府对我有恩。”
如今人醒了,恩也已经报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准备收摊,偏不巧一名书生小跑过来,要买小块儿五花。
我切好肉递给他,那书生却不接,我抬眼看他,却听到惊喜一声:“如君?”
我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天,才堪堪把面前这个身量欣长温润如玉的男子同记忆中那个浑身脏污瘦的像豆芽菜的小孩联系起来。
“苏淮?”我试着叫他。
书生笑的眼睛都弯成新月:“真是你啊,如君妹妹。”
还没等到我和苏淮多说上两句话叙旧,旁边便有一道女声传来,如黄鹂般清脆,风中柳絮一样柔弱。
“烈哥哥,那边好像是你的……”
柳宛然的话还没说完,英红率先过来,挽住我的手臂亲亲热热唤我:“嫂嫂。”
柳宛然听到这一句嫂嫂,身型晃了晃,一双含情眼登时也红了起来。
裴青烈伸手扶住她,皱眉望了过来。
我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物是人非,原来是这般心情。
“李如君,我们才和离。”裴青烈走到摊前,讥讽道,“就这么着急再嫁么?”
“那你身边这位呢?”我不甘示弱讽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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