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你怎么了?魇着了?被欺负了?那两个小宦官把你怎么了?”宋娘子满脸关切地检查着刘凌的全身,当发现他的丝袄破了一道口子,连里面的丝絮都冒了出来时,宋娘子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噙泪。...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魇着了?被欺负了?那两个小宦官把你怎么了?”宋娘子满脸关切地检查着刘凌的全身,当发现他的丝袄破了一道口子,连里面的丝絮都冒了出来时,宋娘子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噙泪。
“他们居然敢对你动手!他们居然敢对你动手!衣服都破了!”
“不是他们撕的,这丝袄的料子太不扎实了,一扯就自己开了……”刘凌不自在的扭动了几下,从宋娘子怀里挣脱。
“奶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他虽然一直受到冷遇和无视,但毕竟还是皇子。宫中的衣料就没有差的,只不过给含冰殿的都是些陈帛罢了。
陈布容易褪色,也比新鲜料子脆弱,上好的丝帛,倒比麻葛更不实用,动辄就破。
刘凌这件出门的丝袄不过才穿一个冬天,可外力只是大了一点,肩膀就豁了一个口子。
可怜那两个小宦官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以为动手太狠将三皇子伤了,却没想过三皇子的衣衫原本就是次品,还不如他们的厚葛衣结实。
“你去祭天坛了?”
他的行踪瞒不过宋娘子。
“嗯。就磕了个头……”
刘凌想到刚才的事情,面色黯淡。
“我们不要在门口说话,我们进去说……”
宋娘子擦干眼泪,飞快地看了一眼把守静安宫的几个健壮宦官,扯着刘凌就要回含冰殿。
“奶娘,我还要去趟前面……”
刘凌望了望“仙人们”离开的方向,咬了咬唇。
“别再胡闹了!殿下您都被前面的小黄门送回来了!万一,万一您要遇到……”宋娘子不容分说地将他往里面带。
“不要再胡闹了!天都快黑了!西宫要落了锁,您冻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为了让他听话,她不得不把话说的重了点。
听到“冻死”云云,门口守着的健壮宦官们嘲笑般对着刘凌龇了龇牙,像是往常一样吓唬这个孩子赶快“回家”。
“奶娘,我真是想去……”
刘凌露出哀求的神色,身子拼命往后拱。
“走!回去!”
宋娘子毕竟是大人,刘凌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哪里拉扯的过她,没一会儿就被拉回了含冰殿。
冰冷阴暗的含冰殿里,应该在殿中伺候的两个宦官毫无仪态地趴睡在案上,看见宋娘子扯着“淘气”的刘凌回来,不过是掀了掀眼皮子。
这里是整个静安宫最“凉快”的地方,所以到了冬天,也就成了整个静安宫最冷的地方,由于袁贵妃没有拨多少炭火下来,含冰殿里的杂役们只能在外面捡了枯枝烧火取暖。
这两个宦官也是一样,他们占据了含冰殿里最大的一个炭盆,盆子里“噼里啪啦”的烧着木柴,虽然烟很大,但总比挨冻要好。
宋娘子扯着面无表情还在生闷气的刘凌到了火盆旁边,让他在旁边烤火,自己却奔波到后殿去了,没一会儿端来一盆热水,看样子是早就在灶上烧好了的,臂上则搭着一条干帕子。
“来,殿下,先洗洗手洗洗脸,暖和暖和。”
她捧着盆子,微微弯下身子。
哪怕刘凌再怎么想要出去,看到这样的宋娘子也不愿伤了她的心,胡乱地洗了一把手、擦了一把脸之后,蹲了下来烤火。
“娘子,剩下的水就给我们洗洗吧!”
火盆边长脸的宦官笑嘻嘻地望着宋娘子。
“我们正好擦一擦。”
“刘赖子,你用自己的盆,这是殿下的!”
宋娘子沉下脸,口中虽然不客气,可也没把水端走,而是等刘赖子把自己的盆端来之后,将银盆里的水倒进了他的木盆中。
含冰殿有一座主殿一座配殿,可由于主殿大,又没有什么陈设和炭盆,在恶劣的季节里根本没办法保暖,一到冬天,刘凌和贴身照顾她的奶娘宋娘子就不在主殿住了,而是搬到小上不少的配殿住。
但在配殿住,就不免要和两个被袁贵妃安排来“照顾”皇子的宦官朝夕相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宋娘子都是在心里祈祷着两个宦官不要在袁贵妃面前乱说什么,至于“照顾”?不“折腾”他就已经是谢天谢地。
好在这两个宦官也不愿意长期在这鬼地方呆,一有机会就跑回袁贵妃所住的蓬莱殿献殷勤,想要重新回到袁贵妃身边,加上刘凌才五岁,又不是什么爱折腾的脾气,这名为“照顾”实为“监视”的两个宦官也就越发惫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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