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要走的那天,踩着金色朝晖,轻盈而欢快。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推送了今日早间新闻。...
我决定要走的那天,踩着金色朝晖,轻盈而欢快。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推送了今日早间新闻。
两名流窜多年的连环凶杀案犯罪嫌疑人落网,省台进行了一期专访。
他们在交代时痛哭流涕的陈述了人生第一次杀人。
那是一起多年未侦破的奸杀案。他们强奸了原本的雇主,赶在警方抵达前带着她躲进了下水管道。在连续折磨了 48 小时后,把她肢解成几段,装进不同的麻袋扔进了河流中上游。
大约是人生第一次犯下弥天大罪,他们甚至连那个女人雇凶的汇款单和原本目标人物的照片也都保留的很好。
虽然打码,我却依稀能看出照片上是满脸胶原蛋白的我自己。
飞机快要起飞时,我的手机一直在响。
不接为什么不关机?邻座的女孩子问。
我看了看屏幕上跃动的名字,那是我少女时代在纸张上用笔写过千百遍的三个字,一笑。
总归,还是期待能继续打过来。
我在大理呆了整整一个夏天,每天刷着傅霁琛的卡每天从夜幕深沉娱乐至晨光熹微的醉生梦死。
我早就看到他出现,站在远处望向我。
我朦胧着眼睛,随手拎住一个陌生男人的衣领,扯到身前,想要吻上去。
他薄怒,将我扔在卡座。
灯光昏黄翕闪,人是酩酊醺然。我佯装酒醉的将他当成陌生人,完完整整的向他讲述了我们的故事。
我对他说,我就那样把裙子褪到腿弯。
他沉默的听着,目光似乎穿过堆摞的水晶酒杯凝望我。
他没看我一眼。然后床旗、被褥就这么铺天盖地砸到我的脸上。我笑,他说,别犯贱,沈凝漪。
十七岁啊,我能想到的,挽留一个人的办法至多只能是这样了。
他站起身走近,身躯挤推着空气里的尼古丁和酒精向我而来。
他逆光而立,用手摘去我指尖猩红闪烁的香烟。我凑近他的脸,吐纳的烟雾氤氲在我们之间。
我们并不相识,可是我实在没人可以说起我的故事。很抱歉,我喝多了,觉得你和他很像。
他的手箍住我的下巴,逼我正视他的眼睛,凝漪。
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傅霁琛。
凝漪,和我回去。
我主动的勾揽他的脖子,在他耳朵旁边说,回去给你的小纾伺候月子么?
他自顾自的解释,魏纾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吗?他把对李南舒的缅怀全部寄托到魏纾的身上,给她以纯挚的关心爱护,让她以足够高的存在感夹杂在我们之间。甚至在我和她之间,他终于能够更改多年前那道选择题的选项,就是抛下我。
我醒过来的时候,他还睡着。
三十一岁,我早就不会青涩羞赧。只要我高兴,即使某一个早上醒过来,身边躺着的是陌生人也并不奇怪。我在床下捡起衣服,在扣扣子的时候他的手臂从身后揽过来,拉住我的手肘。
我脱开,走了。
抱歉。他声音低哑,带着恳求。深邃的双瞳蒙上一层氤氲,渐渐透出红,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他哽咽的时候喉结滚动,勉力克制着情绪,我做错太多,也错过你太多。
太晚了。
这些天,我把玩着打火机,我尝试了和你之外的其他人恋爱的感觉。
他大概是疼的。因为他眼睛里盛满愠怒,就快要把我灼伤。
报复我?他看着我的眼睛问,凝漪,为什么要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
没有一个字不是痛的。
是你为了你自己以为的事实,用了这么多年来报复我。是你亏欠我。
我望着他泛白的手骨,忽然想起我们从未十指相扣,从来都是如兄妹般的牵手,怨侣间的碰触。高跟鞋踩踏过他昂贵的衬衫的一瞬,他站起身,将我推到墙上,我避免和他目光交错,垂着眼睛观赏他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
凝漪。我爱你。他俯下身,将额头抵在我的侧脸,求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好奇的问,我从不知道你爱我。但我能感受到你之前那样的恨我。可是说到底你凭什么呢?不过是因为你没用,没能救下你爱的人,你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过错,需要有人来承担。而恰好,我成为了你唯一能选择憎恨的人。
傅霁琛,我之前是真的很爱你。
离婚证原来也是红色。
我收拾东西那天,他颀长玉立于房间外,看着我一样样的收走我的东西。
傅溪拉拽着我,告诉我舍不得的时候,我只是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傅溪,我不是你的母亲,更不再是你叔叔的妻子。你可以每天吃糖醋排骨了。
抬眼,傅霁琛蹙眉,眼里一瞬愕然。良久,他轻轻的说,何必对孩子这么刻薄?
我一笑,他不是我的孩子。你也知道我不会有孩子了。
离开的那一刻,傅霁琛叫我,还会回来吗?
我没有回答。此去山高水长,在哪里、和谁一起,已经是与他无关的事。
故事的开始
傅霁琛没有参加我十二岁的生日会,我很失望。
他高三,比我这样庸碌于万千学子的初中生忙许多。
父亲从来未曾参加过我的生日,从我有记忆以来,每一年都是傅霁琛帮我切蛋糕。
今年却只能我众星捧月的在一群朋友中间,伸手取下蛋糕中间的一颗草莓吃掉。
晚上十一点四十三分,我百无聊赖的拆着生日礼物,细数着今年收到大同小异的水晶球都已经六个。
窗户被小石子敲响,那是我和傅霁琛的暗号。
我腾的站起身,忙到窗台打开窗户往下看。
七月的晚风温柔和煦,傅霁琛就站在那里,路灯映照在他年轻的脸庞,他穿着市里最好高中的校服,挺拔如一棵树。
我小跑到他身前,连声问道,你怎么没上自习?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逃课。他的声音清朗,凝漪过生日。
我永远记得那时候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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