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沁春院。 时值晚冬,檐上残雪悄然融化。 院内,贺兰瓷正持剑习武,锋锐剑风扫过,几段枯枝飘然落地。 可下一瞬,贺兰瓷脸色突变,手撑剑半跪在地!...
将军府,沁春院。
时值晚冬,檐上残雪悄然融化。
院内,贺兰瓷正持剑习武,锋锐剑风扫过,几段枯枝飘然落地。
可下一瞬,贺兰瓷脸色突变,手撑剑半跪在地!
“小姐!”一旁候着的丫鬟紫兰忙过来将她扶进房。
贺兰瓷艰难饮下热过好几遍的药。
她缓和了会儿,不由摩挲起剑鞘来。
今年是她被贺老将军收养的第十年,也是她被亲生母亲抛弃的第十二年。
而这把剑,是贺父去世前留给她的。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贺明渊踉跄而来。
贺兰瓷连忙放下剑,起身去扶:“哥哥。”
一丝酒气钻进鼻内,她下意识蹙起眉。
贺明渊抓住她的手腕,平日清冷的声音染上丝柔情:“婉蓉,十年了,你可知我梦里都是你……”
闻言,贺兰瓷心跳骤停。
婉蓉……是指太傅之女林婉蓉。
而她贺兰瓷却是贺明渊名义上的妹妹,纵然她早已倾心于他。
寒风透过门隙涌进房内,吹散了贺明渊几分醉意。
“兰瓷?”他松开手,下意识后退两步。
一丝落寞掠过贺兰瓷心头。
她如往昔般打趣道:“以后哥哥要再喝醉了找我聊天,我可要生气了。”
但贺明渊却正色道:“不会,毕竟男女有别。”
贺兰瓷嘴角一僵。
低头掩饰情绪,她视线落在空了的药碗上,半响似下定决心,扯住贺明渊的衣袖:“哥哥,大夫说我……”
没等她说完,贺明渊便抽开手。
他揉了揉拧紧的眉心,不去看贺兰瓷苍白的脸:“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看着贺明渊头也不回的背影,一股腥甜混着痛楚涌上贺兰瓷的喉咙。
她攥着手,指甲深陷掌心:“大夫说我胸痹难医,也许挨不到明年冬日了。”
一字一句,似是灌满了她毕生悲痛。
这一夜,贺兰瓷深陷梦魇。
梦中,七岁那年抛弃她的母亲慢慢变成贺明渊,任她怎么哭求,终是弃她而去……
次日。
雪未化尽,细雨又至。
贺兰瓷坐在榻上,用手帕细细擦拭着剑。
剑身上有一行小字,乃贺父当年亲手铭刻。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贺父毕生所憾,就是作为一个将士,未能替国家彻底驱除倭寇。
贺兰瓷看了眼正拢火盆的紫兰,下意识问了句:“哥哥呢?”
“听小厮说,将军去了顺天府。”
紫兰说完,欲言又止。
她自幼服侍贺兰瓷,怎会不知主子心事。
可主子对少将军的感情,这世道又如何能容得下?
这时,一个玄色身影踏了进来。
“将军。”
贺明渊缓步走进,气势孤高冷桀。
见贺兰瓷在擦剑,他沉着脸拿过:“怎么又摆弄起这剑?有时间倒不如学学琴棋书画和女红。”
掌心的空荡让贺兰瓷一怔。
她点点头,默默放下剑帕。
看着贺兰瓷眼底的失落,贺明渊将剑放回剑匣:“方才我从顺天府回来,碰见府尹的大公子谢景玉,他确实如众人传言那般俊秀潇洒。”
听着这话,贺兰瓷顿时有种股不详的预感。
贺明渊接着说:“你及笄数年,是该议婚了。”
贺兰瓷心骤然收紧:“不,哥哥,我……”
不等她说完,贺明渊不容拒绝的语气便像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
“长兄如父,我已选了良辰吉日,让你同谢景玉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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