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药铺。抓了几味需要的药材后,苏宛月回了府。杏儿依旧没有回来。苏宛月将杂物房里,被自己冷落两年,已然落满灰尘的药臼拿出来,认真捣鼓着。一晃便到了下午,日头被乌云遮挡,暴雨如盆倾,雷声震天,十分吓人。...
很快到了药铺。
抓了几味需要的药材后,苏宛月回了府。
杏儿依旧没有回来。
苏宛月将杂物房里,被自己冷落两年,已然落满灰尘的药臼拿出来,认真捣鼓着。
一晃便到了下午,日头被乌云遮挡,暴雨如盆倾,雷声震天,十分吓人。
苏宛月就在自己院子里吃了晚饭。
正要继续捣鼓药材时,苏孝则派人来找,很焦急的样子。
苏宛月立刻收好东西,撑着油纸伞往前院去。
这个时辰,前来道贺的宾客都已离去,前院此刻十分安静。
跨过半月门,苏宛月就看见祁北墨坐在小厅的太师椅上,苏孝则立在他面前,对着他点头哈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祁北墨始终薄唇紧抿,只在他说完时点个头,脸色十分冷淡。
看到苏宛月走进来,苏孝则如见到救星,将她往祁北墨面前一推,“月儿,你送送王爷。”
说完便朝祁北墨一礼,在路过苏宛月身边时,低头小声在她耳边警告,“今日本就是你犯错,好好哄着王爷,莫要连累你母亲和姐姐!”
急匆匆叫她过来,只是因为担心孙氏和苏澜儿。
还上赶着将她这个女儿往未婚夫面前送,真当她是青楼的ji女了吗?
如此行为不仅仅是糟践了她,更是会给祁北墨一个家风不正的印象!
和祁北墨之间原本就有许多误会,她是历经两世才有这些转变。
可在祁北墨眼中,改变却是一天之内。
早上她还在为顾念白要死要活,下午就捅了顾念白,抱着他哭哭啼啼。
此番亲爹又上赶着将她往他面前推,难免会让他以为她是贪恋权贵,才改变的态度。
苏宛月压着愤怒与委屈,垂头行至祁北墨面前,向他行礼,“小女见过王爷。”
“起来吧。”
他的声音冷冷的,让人捉mo不透里面潜藏的情绪。
苏宛月站直身子,咬了咬唇,然后忍不住抬头打量他。
乌云盖顶,天色昏暗,以往还亮着的天色,今日却要燃起蜡烛来照明。
烛火摇曳在他俊廷的侧脸,深邃的黑眸因此染上阴影,本就难测的情绪,此刻更加神秘。
不知道……他有没有误会。
祁北墨看着面前面色沮丧的少女,小脸纠结的皱在一起,梨粉色的唇瓣被贝齿压出委屈的形状,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被遮盖的瞳仁里全是忐忑。
忐忑?
因为苏孝则的不合礼数担心他的看法?
呵……就当是吧。
祁北墨缓缓抬手,修长手指拖住苏宛月纤柔的下巴,拇指往上,微凉的玉扳指擦过肌肤,轻轻解救无辜的唇瓣。
“本王不会误会。”他低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莫名的苦涩。
“啊?什么?”
苏宛月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下巴那只温暖的大手上,导致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祁北墨眸光温暖,十分好脾气的重复,“本王,不会误会。”
苏宛月这下听清了,心中大骇。
这男人莫不是会读心术?
忽然,祁北墨的手掌离开下颌,抚上脸颊,拇指轻抚那些小痦子,竟带着几分温柔的味道。
苏宛月的身子顿时僵住,下意识便要推开他的手,耳边却传来他低哑的声音。
“月儿很美,世上最美。”
伸到一半的手就那么定在半空,苏宛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很美?就这张全是痦子的脸,不说一句恶心都是在夸她。
可祁北墨竟然说美,还天下最美……
他莫不是在说反话?
抬眼看向祁北墨,却见他表情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苏宛月怔住,心里忽然涌入一股悲伤的暖流。
这么好的男人,前世的自己怎么就舍得伤害呢?
苏宛月,你就是个混蛋!
脸上的温度离开,祁北墨已经收回手,站了起来。
苏宛月回神,忙转身去拿墙角的油纸扇,打开往祁北墨头顶撑。
才发现,祁北墨实在太高了,她握着伞柄竟然还要掂着脚尖才能堪堪遮住他的脑袋。
可也只是遮住而已,因为他的头紧紧顶着伞面,视线全被遮挡,根本就没办法走路。
“那个,王爷您能稍微弯下腰吗?”苏宛月尴尬的道。
祁北墨却没有弯腰,而是伸手拿走她手里的伞,自己撑了起来。
暴雨依旧,砸在伞面发出闷闷的响声,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流淌,形成一圈包裹的雨帘,将他们裹在狭小的空间里。
这一刻,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苏宛月抿着上扬的嘴角悄悄往身边看去。
灯火昏暗,她看不清祁北墨的脸,但能看到,他将整把伞都挪到了她这边,自己完全暴露在暴雨之中,整个人被淋了个透。
苏宛月急忙往祁北墨身边靠了靠,小声说:“王爷也遮一下自己,别伤了风寒。”
少女软糯的声音中全是担忧,靠近后那抹独特的少女甜香充斥鼻尖。
祁北墨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沉默的来到大门处,祁北墨将伞交给苏宛月,低头走进侍卫撑着的伞里,朝着马车走去。
此刻天色已经全黑,那席月白人影慢慢陷入黑暗中,仿佛被巨兽吞没般,一点点消失。
前世,便是这样的傍晚,暴雨倾盆,祁北墨送她到城门下以后便匆匆离开。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被黑暗吞噬。
再见到他,便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宛月忽然有些慌,忍不住对着看不透的黑暗大喊:“王爷!”
周遭的暴雨那一刻似静止一般,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本王在。”
苏宛月心一松,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忽然不想让他走了,害怕一闭眼,他又变成冰冷的尸体。
想让他就在府里过一夜,明日天晴再离开,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更不能说。
顿了顿,她压住哽咽说:“天黑路滑,王爷路上要小心。”
这次静的更久,就在苏宛月以为人已经走了,不会再有人回答她时,视线之中忽然走来一道月白人影,眨眼便站定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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